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Lumiere 路米兒

寫字的。
無趣的人。

【麻雀|蘇三省/李小男】開到荼蘼

麻雀看到現在,看劇的動力除了畢處長,就是看蘇男談戀愛了。好喜歡小男(笑)



開到荼蘼


1

蘇三省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若真有幸運,他也不會熬到三十二歲才出人頭地──不,也還不到出人頭地的程度,他只是憑藉自身努力堪堪佔了一席之地。叛離軍統後,轉手將舊同僚送給新上司作為見面禮;這份禮送得氣勢磅礡,卻只是天時地利人和,處在他位置的任何一個人都做得到。

他要的不只是行動處裏的分隊長。想要得更多,便得做得更多。

軍統上海站覆滅後,一面與行動處裏的唐山海、陳深周旋,他已開始撒餌。下一個目標,共 (/*和諧*/) 黨。


2

蘇三省坐在車上沉著一張臉,此行收獲仍未知,但他心情很好。

週一早晨的馬路熙來攘往,拐過街角的時候車速慢了下來,他瞥見熟悉的身影,目光不自覺追了過去,往外探出半邊身子。

李小男穿著一襲湖水綠帶小圓點的洋裝,蹲在街角和一個小孩子玩。僅僅是背影,蘇三省也絕不會錯認,他甚至能看見她臉上飛揚的神情與那雙清亮的眼睛。

心裏的柔軟只是一剎那。轉正坐好之前,他已斂去笑意收緊了身上所有的神經。

身旁的駕駛並未注意到蘇隊長內心的變化,更不會知道他曾與這位行動處的煞神共享過那麼私密的一刻。


3

圍捕行動相當成功。

早場電影剛開始放映,售票大嬸與剪票口的青年已被逮捕。前後不到半小時,乾淨俐落。打死了個醉酒的流浪漢是唯一的意外,不妨事。

蘇三省突然不急著回去審犯人了。

沿著街道快步走回前不久看見李小男的地方,樹下只見賣花的小姑娘扯著人講價。自嘲地扯了嘴角,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傻氣大概都給了她。

垂著頭轉身離開,在意識到餘光裏的人影之前迅速抬頭。

他想見的人牽著一個小男孩從對街的雜貨鋪走出來,往自己的反方向離開。男孩含著棒棒糖邊走邊吃,她低頭聊天的模樣像隻雀躍的鳥,手裏抱著一個玻璃罐,裝了整罐五顏六色的糖。

他咬住下唇克制笑容,掩飾不了微彎的眼角。提起腳步正想趕上去,背後有人喘著氣喚他,蘇隊長。


4

陰著臉帶隊闖進雜貨鋪,蘇三省喝住了嚇得要跳窗的伙計。老闆是個相貌樸實的中年男子,手忙腳亂從抽屜裏拿出一把槍指著蘇三省,抖個不停。

───砰,砰,砰。

槍聲響起的那一瞬,蘇三省怒不可遏,指著血泊之中的屍體,恨不得扭斷下屬的脖子。一群蠢貨。不管這人是不是嫌疑人,死人沒有任何價值。

軟了腳的伙計跪在窗邊,已經失禁。發瘋似的喊著我什麼都不知道。

走出鋪子,陽光刺得他瞇了瞇眼睛,蘇三省這才發現自己背上冷汗淋漓。

槍響在街上引起了騷亂,近距離開的那三槍令他有些耳鳴,他彷彿看見李小男抱頭尖叫的模樣。

孩子的母親慌慌張張跑向李小男,牽走了男孩。她空著的手大幅度擺動著和他們道別。

他走近她,準備好最適切的表情,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她驚呼著回頭,手上一鬆,一直捧著的糖罐就這麼摔碎了。

尷尬地笑著打招呼,李小男隨即蹲下收拾碎片,一面撿糖果。

略微遲疑地,蘇三省有些潮濕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手。

對不起。我買新的給妳吧。


5

蘇三省並不經常去李小男的住處。每次去,她總會興高采烈拿糖果給他。自己也拿一顆,剝開糖紙拋進嘴裏,將糖罐擺回去。

紅綠黃紫四種顏色,他永遠分不清四種口味有什麼差別,只覺得甜。不知道為什麼,吃糖的時候總有點暈眩,一如最初她餵他吃下第一顆糖果時的微醺。

他曾送給李小男一盒進口的酒糖,她哇的一聲快樂得跳了起來。拆開包裝,剝出一個就往他嘴裏塞。

原來酒糖裏真有烈酒的。一口,就讓人醉了。


6

蘇三省怎麼也沒想到,他帶著行動隊破門而入抓捕「醫生」,坐在門後的人卻是李小男。

一瞬間他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前因後果──從第一次見面,到昨晚道別時在她家樓下沒抽完的那支菸。

他想過自己或許不會有什麼善終,可原來,愛情就是最大的報應。


7

李小男家中一切如常,仍是蘇三省昨天離開時的樣子。新買的那盒紅綾酥才剛吃了一塊,桌上落了細細碎碎的酥皮渣沒清理,還有幾張揉成一團的糖果紙。

他送的玻璃糖罐放在書架上的老位子,還裝著半罐糖果。一步一步挪過去,單手拿起糖罐發了狠往地上砸。

玻璃碎裂的聲音震耳欲聾,蘇三省跌坐在地,看著眼前狼藉,漠然揀了一個紅色的糖果剝出來吃。才剛放進嘴裏就吐了出來。

怎麼,這麼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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