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Lumiere 路米兒

寫字的。
無趣的人。

【藺晨/凌遠】眼角眉梢不是一場誤會

新的中西醫組系列,一貫的無聊瑣碎。應該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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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濫情地說,一碗溫熱的麵疙瘩有種療癒身心的錯覺。湯底是用雞骨和蔬菜熬的,相當費工,料倒是很素,切絲木耳、玉米、甘藍菜,還有一點點肉末。

凌遠喝完最後一口湯,認為這肯定是今天身體太過不適的緣故而非食物本身。尤其這食物還是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傢伙做的。

剛放下碗,看起來不靠譜的人適時問了一句:「還要麼?你現在麵食多吃不好,湯倒可以再喝點,餛飩也還有。再給你盛一些?」

「不用了。」話沒說完,對面的人已自行拿過他的碗盛了半碗湯與兩個小餛飩。

「臉色那麼差,再吃點吧。我不隨便請人吃飯的,這口福可不是天天有。」

凌遠低頭吃餛飩不看他,打定主意再也不來這家莫名其妙的診所。

這頓晚餐只是一場偶然與巧合的碰撞,藺晨和凌遠都沒想過他倆未來還會有無數次的晚餐約會。


2

那日送走最後一個患者,藺晨已經餓得沒有耐性做晚餐。

他對做菜算不上有什麼熱情,吃外食完全沒問題。診所開在彎彎繞繞的僻靜巷弄裏,拐出去便有許多餐館和小吃攤,不太餓得著。距離市場不太遠,要準備食材做菜也算方便。

藥劑師是個看上去年紀很輕不愛說話的小伙子,眼睛很亮,笑起來像顆牛奶糖。剛把跛著腳的奶奶送出門,一回頭卻是扁了嘴朝藺晨喊:「餓死了。」

脫下白大褂的藺大夫看著年紀也不比對方大多少,一邊喝水一邊含糊應道:「餓你還不去買飯?」

「今天輪到你了,別賴皮!」

診所出去右轉直走,五分鐘後左轉,走不多遠再右拐,出了巷口便有得吃。明明十分鐘能解決的事,兩人硬是排了班表輪流買飯不打緊,每天還得吵嚷一會兒才肯出門;大的懶散小的不服氣,一個說員工沒大沒小,另一個說老闆虐待,拌嘴的時間都夠買好幾趟便當。

藺大夫經常賴皮,理由千奇百怪什麼都有,興許真的有些累了,今天倒沒什麼賴皮到底的意思。

半小時後,聽見開門的聲響,等門的人高高興興迎上前準備接過晚餐,卻見外出覓食的藺晨一身狼狽空手而歸。白T恤上有灰有泥還染了斑駁血跡,右手肘在淌血,左肩上掛著一個人。

將帶回來的人弄到診間靠牆坐下,藺晨一面檢查內外傷,頭也不抬隨口使喚藥劑師小伙去和麵團。

「還想吃飯就快去!」


3

藺晨有種奇怪的拾荒體質,總能在診所方圓一百公尺內撿到受傷的小動物,什麼都有。

貓狗這種基本款就不說了,兔子、鸚鵡、雞都撿過,甚至還有蛇;中醫師被迫當起業餘獸醫,街坊鄰居為圖方便也把自家寵物往診所送,藺大夫被鬧得沒了脾氣,能治則治,實在煩了就打發去找相熟的獸醫。

這次撿回了一個人。

緣份大概是種很玄的東西,而人往往對此一無所知。


4

藺晨餓著肚子在診間收拾撿回來的人,邊包紮邊碎唸:「瞧你也是個醫生,胃破成這樣拿得動手術刀嗎?長得也不是什麼兼善天下的模樣,奉勸你一句,就別逞什麼英雄了,該吃飯吃飯,該休息休息。」

對方只是眉頭緊蹙,不說話。

皮外傷簡單處理完,藺晨拉起他的手診脈:「不愛說話無所謂,總得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還得寫病歷呢。我是藺晨。」

「凌遠。」

看著眼前披頭散髮沒個正形的藺大夫,想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外科醫生,又覺問得蠢;想反駁自己沒有逞英雄,差點暈倒在這人面前也是事實。

還沒糾結出個說法,卻見對方瞅著自己笑得涼薄,手指還按在脈上,不知想些什麼。

藺晨看上去沒使幾分力,凌遠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卻硬是抽不出來。

「說你兩句而已使什麼性子,胃不疼就不安分了是唄。自己也是個醫生還不懂得聽醫囑。」說著,藺晨鬆開他的手,開始寫藥方。

「你們這種西醫肯定吃不慣中藥,但你那破胃再繼續吃西藥真沒救了。」

「你們這種西醫」是哪種?凌遠從頭到尾沒說過自己是做什麼的,作為醫院院長被同行認出來也不奇怪,雖說這同行也並不那麼同。

「湯劑就算了,看你也不像是願意煮的樣子。開個藥粉總不至於吞不下去吧?」

凌遠不想回話,由著對方去說。

「精英人士就是麻煩。」嘖了一聲,低頭寫字的人手倒是沒停下來,「喏,照我的方子吃,吃完再回來找我,保你沒事。」

被絮絮叨叨唸了一大通,還莫名其妙好像被歧視了。身為「麻煩的精英人士」凌院長,對於神神叨叨的中醫向來沒什麼好感,正想禮貌性地敷衍過去,藺晨已經站起身,不容拒絕地將方子拍到他手裏。

「拿好,待會去補掛個號啊。個資也得補齊,省得被查到了麻煩。」

懶得多說,凌遠依言到櫃台補填資料,等著拿藥的時候藺晨走過來問:「今晚做麵疙瘩,麵糊和得有點多了,留下來吃點?」

「不用了⋯⋯」下意識開口拒絕,卻被藺大夫截住了話頭,「你本來也是要買晚餐的吧?我都看到了。又折騰了這麼一會,餛飩店都打烊啦。不如就湊合一下?我也會包小餛飩啊。」


5

很久以後,凌遠忽然問起:「那天為什麼會帶我回來?你這人既怕麻煩又欠缺同情心,肚子餓的時候脾氣還特別壞。」

「因為你長得好看呀。」

再怎麼沒常識的人也不可能就這麼把實話說出來。可藺晨不是一般人,他確實這樣說了。事實上這事他也無法解釋,通俗地歸類為合眼緣倒不是瞎說。

凌遠笑了。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這張臉?」感謝生給他這張面皮的,在大街上把他逼得幾要無處可逃的,父親?

「吶吶,別鑽牛角尖咱們就事論事。你得承認,人對美的事物通常能多給一點耐性,否則你肯讓我診病,還持續在這兒看病看到現在?別以為我不曉得你這傢伙根本瞧不上中醫啊,凌、院、長。」

笑著搖了搖頭,論起臉皮厚度,凌遠從來甘拜下風。


Fin.

Sep.06 '17


坑會填,也有新東西想寫,隨緣。

依然有很多很多的愛,送給那麼那麼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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