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Lumiere 路米兒

寫字的。
無趣的人。

【狄尉現代】十年

01.


尉遲真金和狄仁傑在一起的第六年,他們約好在家吃晚餐算是慶祝這日子,一如過往的每一年。但狄仁傑不在家。

工作性質的緣故,尉遲回家的時間總是很晚,兩人平日難得能一塊兒吃飯。為了今日能在七點回到家,他從一週前便開始加緊處理案件,費了好大功夫才在今天六點準時下班。按原先計劃,此刻狄仁傑已準備好晚餐等他回來。

尉遲推開家門時燈沒有開,天已全黑,窗外招牌與霓虹燈的光透進來,灑了滿室斑駁。狐疑地打開客廳的燈,觸目所及像被闖了空門般一片狼藉,狄仁傑工作的書房和他們的臥室也相當凌亂。

廚房看上去倒沒有什麼異狀。流理臺上放著切好的菜和肉,爐上有湯,電鍋裏傳來米飯的香氣,看起來就像正在準備晚餐的人憑空消失了似的。

尉遲皺著眉頭撥打狄仁傑的手機,第一遍無人接聽,再打,響了三聲後接起的人並不是狄仁傑。

背景聲音嘈雜,電話那頭的人問他是誰,他眉頭蹙得更緊,語氣卻是平淡,反問狄仁傑呢。對方有些不耐煩起來,說狄仁傑已被拘留,手機目前在警方手上,問他是狄仁傑什麼人。

饒是處變不驚的尉遲真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也發了愣,狄仁傑寫推理小說寫到自己被警察帶走了是怎麼回事。在第三次被詢問身份前他說,我是尉遲真金,和狄仁傑住在一起。

這下換對方怔住了。他聽見電話裏的人倒吸了一口氣,斂起不耐煩的態度,聲音也拘謹起來。

尉、尉遲⋯⋯?呃,是尉遲檢察官?且不說這名字特別,尉遲真金在業界頗負盛名,警察不太可能不認識他。

面對意料中的反應,尉遲漫應了聲,不欲在自己身份上多做文章,直問狄仁傑涉入了什麼案子。對方很客氣地答道,半個月前沸沸揚揚那起兒童公園分屍案,狄仁傑是重要嫌疑人。末了又期期艾艾加上一句,目前還在調查中,若洗清嫌疑就會讓他回去。

那人約莫只是想說點什麼讓尉遲安心,但這說辭反而激起他更多暴躁的情緒,幾乎要怒吼出來。這種話也用得著你來講?人都拘走了,若無事自然會回來;脫不了嫌疑很快也就被羈押了吧。

心知再問不出更多,尉遲告知待會請律師過去便掛了電話。將手機往桌上扔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手正在顫抖。

他當然知道狄仁傑不可能殺人。

儘管熟知古今中外各種犯罪手法,但最關鍵的是──狄仁傑怕血。有次騎機車出了車禍,傷勢不算重但血流得不少,那傢伙見到一地血泊就暈眩得四肢無力差點當場昏厥;這種人不可能殺得了人,更別提還要分屍。

然而,他自己知道無用,辦案講的是證據。既然警方掌握到的證據足以搜索房子並將人拘提,這也許不是偶然,背後可能有人蓄意栽贓。尉遲真金身為檢察官又是狄仁傑的同居人,身份敏感不可能加入偵查,但要他只是被動等待消息卻無論如何辦不到。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理清思緒,他決定先聯絡律師到警局探探情況。

指針剛滑過七點半,接起電話的人有些睡意矇矓問哪裏找,在聽見尉遲報上名字後立即驚醒,嚇得幾乎摔掉手機,睡意全消。

沙陀忠是狄仁傑的學弟,多年前還在實習階段曾和尉遲模擬開庭辯論,在尉遲咄咄逼人的氣勢下當場哭了出來;即使其後順利當上律師、至今成績也還不錯,這陰影卻始終擺脫不掉。沙陀外表看起來氣質溫文,在法庭上條理清晰論理有據,但每次只要聽見尉遲的聲音便不自由自主氣弱三分,面對他本人更是有多遠離多遠。所謂命中相剋,大抵如是。

尉遲個性不喜拖泥帶水,此刻尤其事態緊急,沙陀兀自忐忑不曉得尉遲來電有何目的,他已單刀直入說明狄仁傑被捕之事。當前情況雖不明朗但肯定需要律師,請沙陀先去了解狀況。

一聽學長捲入刑案,驚愕之餘他忙不迭應好,對尉遲的敬畏都拋到一邊,問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狄仁傑。

尉遲沉默了幾秒,只給了他四個字──是不是你。儘管答案心裏有數,他想聽狄仁傑親自回答。

這下換沙陀愣住了。怔忡間尉遲輕喝了句還不快去,他急急應了幾聲好便連忙掛斷電話。

尉遲知道沙陀怕他──比他更兇的檢察官多的是,但沙陀就只怕他一個人──撇開這莫名的畏懼,沙陀自身的專業不容小覷,尉遲信他。

待辦事項解決了頭一項。

尉遲神情不見鬆懈,捏著微微發燙的手機開始撥打第二通電話。





徹夜未眠,尉遲本就冷峻的神情又更陰翳幾分。他很清楚辦案需要耐性,可只能在原地束手等待什麼忙都幫不上的感覺很糟。

沙陀見了狄仁傑後來過電話,但狄仁傑要他帶的話他實在很難對尉遲說出口,吞吞吐吐了半天,被後者喝了句有話還不快說,才豁出去似的喊了出來。他說不是他,他、他才捨不得做讓你傷心的事。

說完,在尉遲未有回應前他便急忙說還有些資料要去查明天再討論案情云云,匆忙掛了電話。

那些話由別人來說確實有些冒犯,但尉遲並未因此不高興。相識多年,狄仁傑的性子他很清楚,不熟的人只覺得他聰明機敏莫測高深,相熟的人便知道他的聰敏很大一部份都用到耍嘴皮上了。

讓沙陀幾乎說不出口的話,尉遲知道他想讓他安心。然而只要想到警方可能會拿出帶血的凶器或是什麼照片給狄仁傑看,他便焦躁難安。狄仁傑根本受不了那個。

無法去見他更不可能找人探問案件偵辦進度,在家中等待消息的尉遲試著上網搜集資料;除了媒體報導,他也格外注意討論區以及各種社群網站上的流言蜚語。不知不覺看了整夜,眼睛乾澀痠痛卻沒什麼收獲,命案的形狀仍然相當模糊。這不意外,多年的工作經驗,比這更徒勞無功的事所在多有,線索並不容易浮出水面。

離開電腦桌,他走進廚房給自己沖杯咖啡,腦中仍持續思索獲取情報的其他方式。

心不在焉以至於撕開即溶咖啡包裝袋時灑了半包出來,略微惱怒地清理了桌面再拆開第二包──狄仁傑不在的時候他沒有閒情逸緻煮咖啡──這次迅速搞定了。


tbc.

其實應該不會太長,莫名的一直寫不完。在我改到地老天荒前,貼出來斷個後路。(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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