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關於夏天的日常小短篇。背景同前。
到夏季結束前可能還會有幾篇。一個季節限定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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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日常傻白甜？
就，慎看吧。寫不出小甜餅也不會講故事的我不確定這是什麼（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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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日即使清晨的陽光都稱不上溫柔。

六點半，連續第三日被太陽曬醒，藺晨背上熱烘烘的覆著一層薄汗。抵死拒絕在這種時間起床，他胡亂扯著被子滾動，沒兩下就一頭撞在枕邊人的手臂上。

都忘了凌遠昨天留宿⋯⋯

煩躁地爬了爬纏繞打結的頭髮，放棄掙扎，懶得睜眼便伸長了手在床頭櫃上四處摸索。好不容易撈到冷氣遙控器，按下開關。

見鬼的節能減碳！睡覺不開冷氣簡直反人類。這樣下去索性跟地球一起爆炸得了。

「你這是發什麼起床氣？」

終於捨得撐開眼皮，藺晨半瞇著眼望向聲音來源，凌遠正偏頭看他，目光清明眼角帶笑，哪裏有剛睡醒的樣子。

──凌遠是貓頭鷹嗎。 怎能有人一早就有這麼清亮的眼睛。

「熱醒的。」

撩開脖子上作亂的長髮，藺晨扁著嘴滾到凌遠身上，抱住他的肩膀就趴著不動了。

左手繞過壓在自己身上的軀體，凌遠環著他，手指輕緩地梳理糾結的髮絲。也就他有耐性，藺晨平時看著一頭長髮飄逸，實際上根本沒耐性打理，梳不開的頭髮都是暴力扯斷的。少數能夠一起醒來的時刻，凌遠總會為他把頭髮梳開，少受些罪。

「熱還往我身上蹭。」

低沉的嗓音與胸腔傳來的微微震動使藺晨心悸。

「你身上涼啊。」刻意又貼著對方的臉頰蹭了幾下。

凌遠體溫偏低，也不太出汗，倒與他平日冷峻的外表相當合襯。

「不再睡會？難得的休假日。」

「生理時鐘習慣了。你睡，不用理我。想吃什麼早餐？我晚點做。」

「你這是什麼老人作息⋯⋯哎別忙了，熱得要命什麼都不想吃⋯⋯」聲音悶悶的，有氣無力。

凌遠無聲地笑了起來，身體的晃動惹得藺晨摸上他的臉亂揉了幾下。

「抱枕別亂動，睡覺。」

「好，睡覺。」

「⋯⋯ 等等！」

「嗯？」

「我睡我的，你待會記得吃早餐。」

「是是是，謹遵醫囑。」

2

回籠覺一睡就睡到近午。藺晨醒來的時候房裏只有自己一人。束起頭髮，懶洋洋地梳洗過後，走出房門便聽見廚房裏的聲響。

踱到廚房外邊，香菇雞湯的香氣撲面而來。凌遠背對著他站在流理臺前洗東西。

藺晨獨居，卻有個不小的廚房，原屋主是教烹飪的老師，看得出是個頗有生活情致的人。他在這裏住了幾年，廚房唯一的功用是雜物儲藏室，沒想過有朝一日能發揮它應有的用途。

更沒想過，能有另一個人在這裏為他張羅吃食──那個人還是凌遠。

藺晨搖頭失笑，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凌遠。

「小心！」

被抱住的人僵著身子不動，藺晨靠在他肩上這才看清他剛剛洗了西瓜，這會拿著刀正要切。

「廚房裏別嬉鬧，我先切個西瓜，待會就能吃飯了。」

鬆手退開幾步，藺晨從櫥櫃拿了盤子放在流理臺上：「你確定要空腹吃冰西瓜？」

「午飯後吃，先切好退冰。」對於自己的胃，凌遠現在倒頗有自覺。

「這還差不多。不過西瓜性涼，你也不宜多吃。」

說著，拿起切成片狀擱著的西瓜吃了起來。汁液隨著手臂流淌，滴在流理臺上。

「都還沒切好呢，瞧你急的。」

抹去滴滴答答的淡紅色汁液，凌遠眉頭微蹙，一抬頭卻看見藺晨笑得眼角長出了魚尾。

「今年的第一顆西瓜還真是買對了！」

本想切了片再去皮切塊，吃起來方便，見對方一片片吃得高興，凌遠也不計較了。他喜歡看藺晨吃東西，相當隨興，看上去愉悅滿足，吃什麼都彷彿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放棄切西瓜大業，凌遠也拿起一片吃了起來。不多久，片好的半個西瓜只剩下瓜皮。

「誰說退冰飯後吃的⋯⋯」

「看你吃得高興，我就沒喊你了。」

「不是，誰讓你吃這麼多西瓜的！」

「大部分都你吃的，我吃不多⋯⋯」

看著藺晨大有現在立刻要泡什麼茶給他喝的架勢，凌遠用剩下的半個西瓜轉移了注意力。

「剩下的冰起來？還是要做西瓜牛奶？」

「冰著一下子也吃不完，打成冰沙也不錯？」

爐上滾著雞湯，流理臺一片狼藉。藺晨即知即行開始翻找果汁機。

凌遠看著他忙活，將瓜皮裝袋回收後便悄悄退出了廚房。

3

飯後剛洗過碗，本日休假的凌院長又被一通電話叫回醫院。藺晨家就在醫院附近，兩人正好一起走去上班。

「貴院是要倒閉了麼？離了院長不到二十四小時都不成？」

凌遠苦笑。

他的生活超過一半的時間給了醫院，手術之外還有無窮無盡的行政雜務，各種溝通協調平衡各方角力；剩下的一半，以前也是為醫院備著的，除了工作與工作帶來的影響，別無其他。

看著身邊絮絮叨叨的人，他開始覺得除了工作之外自己還能擁有一點更私人的時間與空間，還想將心力放在無關於工作的，特定的人身上。

此時此刻，他覺得很快樂。

Fin.
Jun.06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