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現代AU。
背景同→ 藺蘇戀愛三十題：分食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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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晨黑著臉闖進江左盟總部的時候沒人敢攔他。

正確地說──想攔的警衛已經掏出槍來，被認得他的黎綱拉開，一併喝止了其他想出手的兄弟。要真傷了藺晨，大家都吃不完兜著走。

梅長蘇平時一派斯文，底線倒很明確。他不在意自己，他在乎的人一個都不能有事。尤其，夾在黑白兩道之間的藺晨並不算是道上的人。

江左盟總部位於市區精華地段的商業大樓20樓，佔了一整層。說起來這地方還是藺晨幫梅長蘇找的。兩人一同來看過房子，江左盟遷入後這還是頭一次來。

藺晨認識梅長蘇至今本就很少到江左盟的地盤，此時面色不善，只扔了一句來找梅長蘇便風風火火往裏頭走，看上去活像是要尋仇，也不怪警衛想攔他。

梅長蘇在吵嚷聲中打開門，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景象──黎綱和甄平分別拉住兩個人，喊得面紅耳赤，無意插手的另一撥人跟在藺晨後面顯然是看熱鬧；而風暴核心的當事人逕直朝他走來，對後頭的一片喧鬧置若罔聞。

──那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還真帥。

梅長蘇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

待人走到面前，沿途走來的一身火氣卻似消散無蹤。藺晨笑容可掬看著倚在門邊的梅長蘇說：「喲，梅宗主好久不見吶。」

壞了。

梅長蘇心道不妙。會發火還是好事，真連火都不發便是怒極了，他沒把握能夠安撫得住盛怒之下的藺晨。

這樣的藺晨他只見過兩次。對方的下場都不太好。

梅長蘇站直了身子不動聲色笑問：「真難得，怎麼想到來這裏找我？」

「來看你死了沒啊。」盛怒之下的人笑得面若桃花，眼底流光閃爍。

原先跟在後頭看熱鬧的人聽了兩人對話面面相覷，一時拿不準藺晨和梅長蘇究竟什麼關係。事態發展有些出乎意料。

梅長蘇自知理虧，卻沒想到藺晨這回著實氣得不輕。心思百轉千迴一時拿不定主意，最終吐出幾句不鹹不淡的調笑：「喏，現在看到了，還活得好好的呢。」

在藺晨對自己發作前，他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將人拉近了些，低聲說：「這次是我不好，進來說。」

一扇門隔開了後頭看戲的人，但他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藺晨。

剛走進來藺晨便反手抓住了梅長蘇的手腕，眉眼笑意不減，語帶嘲諷：「你到底有沒有將自己的命當命看？」

「藺晨⋯⋯」梅長蘇斂了笑意凝視近在咫尺的眼眸，在那雙盛滿了日月星辰的晶亮眼底看見了面色蒼白神情冷硬的自己。

他有許多話想對藺晨說。許多他當了梅長蘇以後無法對任何人說的話，多到梗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他知道藺晨懂，可他想說。

「胃出血住院這種事瞞了我一個月？真有本事啊梅宗主。」

梅長蘇出院至今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本想晚上找藺晨吃飯，誰曉得他偏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此刻無論說什麼，都像敷衍。

「你還記得自己搬出去時說過什麼？」

藺晨的手握得很緊，力度猶不失分寸，梅長蘇並不覺得疼痛。看著面前的盈眸笑意，心中閃過無數想說的話，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這些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有什麼他談不下來的事、說不過的人，可就是眼前這個人，他不想敷衍。

藺晨撿回了他的一條命，在一無所有的時刻給了他最貴重的東西。他不想辜負這個人。

「你說，這條命是我的，在一切了結之前會善自珍重不會倒下──現在這是什麼樣子？病倒了便想方設法瞞住我，長蘇，你就不覺得過份了？」

梅長蘇垂眸不語的模樣讓藺晨更為惱怒。他何嘗不知道這人什麼都想逞強，事事周全機關算盡，偏不在乎自己。他就是見不得他這樣。

──連我也瞞？你就是要熬到自己油盡燈枯，也不准倒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鬆了手，藺晨順勢倚在牆上雙手環胸，看著梅長蘇若有所思。

怔了半晌開口，語氣已較方才平和許多：「這事就算了，你搬回來吧。你身體如何自己清楚，我不是醫生反正也醫不了你，看著你好好吃飯總還行。你那些人沒一個中用，被你一瞪連話都不敢說了誰敢盯著你啊。」

沒想到對方會說這個，梅長蘇錯愕的同時反射性地拒絕：「不行。」

似是料準了這反應，藺晨立刻回他：「不搬也行，我搬過來。」

「你別胡鬧。」

「誰跟你胡鬧？」藺晨臉上終於徹底沒了笑容。

兩人正自僵持不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這場角力。

梅長蘇斂了斂神，叫人進來：「請進。」

黎綱一進門便感受到兩人之間的低氣壓，硬著頭皮正要開口，梅長蘇便先問了：「魚上鉤了？」

來人如獲大赦，鬆了一口氣：「是，消息剛傳回來。」

藺晨一旁看著，原先的話題已難繼續，眼下也不會有結果，索性離開。

「走了。」

手握上門把的同時梅長蘇說：「我晚上去找你。」

「長蘇，想清楚了再來。」

藺晨開門離去，腳步未停。

梅長蘇這人啊，要是肯聽人說話他也不是梅長蘇了。

心頭氣悶猶未真正消解，藺晨不由得想起遇見梅長蘇的那個雨夜。若非自己貪吃消夜冒雨去了趟超市莫名其妙將人撿了回家，也不會有後來這些事端。要真能回到過去，他不曉得是該掐死梅長蘇還是當時的他自己。

走出大樓，藺晨歎了口氣，步履倒是輕快起來；除非那人自己想通，自己就是把頭髮氣白了也沒什麼意思。他向來不是梅長蘇那種自尋煩惱的類型──晚上來做糖醋魚吧！昨天買的魚總算想到該怎麼料理了。

Fin.
Mar.22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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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為什麼吵到後來神展開了。我真的很不愛也不會寫吵架，可這個場景是看見這一題就想到的。就寫了。